种下一粒籽,发了一颗芽。

【叶黄】赏叶宝鉴

一篇完。

这是一个关于被张佳乐诓去花楼偶遇叶修的黄少天的故事。

一日,黄少天带着几个随身的小侍卫想要去逛青楼。

身为侯爷之子,承袭世子之位的他,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去逛青楼的,皆因世子的爹对他是及其的严格,被发现了之后,指不定要打上几鞭子才够。不过,世子的娘却又不同,他娘对他却是十分的宠爱,老话说“慈母多败儿”,他爹又是个相当的“惧内”。每每黄少天犯了错,只要到母亲跟前装装可怜,就不必再挨他爹的打了。因此,黄少天也养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性子出来。

走至厅堂时,黄少天看到他爹在正座上喝茶。一个顶机灵的小侍卫立马冲出来说夫人要请世子过去,侯爷斜睨了一眼,看到黄少天方方正正行了个礼,侯爷点了下头,十分不耐烦的挥手,眉头都拧巴成了个川字,遇上这么个儿子,真觉得老了不下十岁。

离了厅堂,黄少天带着侍卫们鬼鬼祟祟摸去了偏门,一路上提心吊胆,左顾右盼,防着他那个神出鬼没似的爹。

“刚你们谁说了我爹要出门来着,自己利索点打自己一巴掌”

黄少天压低声音,躲在芭蕉叶后头,看他爹有没有跟在后边。

身边几个侍卫互相推推搡搡,这个一句那个一句都说是对方说的。黄少天无奈的叹气,要不是现在是非常时期,他非得跳起来一人一巴掌才行,“行了,行了,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,还不快点走,再不走我爹就来了”

偷偷摸摸从偏门出去,来到热闹的街道上。此时正值季夏,火辣辣的太阳正悬于头顶,人们一律换上了轻薄的暑衣。

“仔细检查一下,看钱有没有带够”黄少天说。

侍卫们点头,“够的,绝对够的”

“那好,今天本大爷就带你们逛一下传说中的青/楼,看张佳乐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吹,咱们走”

一路过去,多是无精打采的商贩们在吆喝着,黄少天昂首挺胸的走向今天的目的地一一享月楼。

享月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,不仅装潢气派,姑娘艳丽,就连那妈妈亦是风情万种,韵味十足。引得达官贵人、纨绔公子纷纷在此流连,为博美人一笑而一掷千金的风流韵事更是数不胜数。

而享月楼就好比一座红色的宫殿,门前铺了一块域外的红色地毯,深红色大圆柱旁挂了两只大红灯笼,红彤彤地,像办喜事一样。

黄少天躲在卖糖人铺子后,手指着这座红彤彤的建筑,艰难地说:“这……这就是享月楼?那个全京城最好的花楼?夜夜歌舞升平的享月楼?引得一众风流名士尽折腰的享月楼?”

顶机灵的小侍卫答,“可不是嘛,那匾上不是写着,世子,当真要进去吗?”

“这不废话嘛,不进去我来这里干什么?”黄少天紧紧扣着糖铺的木框,心想这哪里是男人的天堂,分明是人间的地狱还差不多,就这样式,红得比猴子屁股还难看,张佳乐就爱吹牛。

小侍卫一开口,“那世子,咱现在就进吗?”

“当然。”黄少天仍紧紧扣着别人的木框,脚下似生了根,一步也没有动。

小侍卫一又开口,“世子,可你为何还紧紧抓着这木框不放呢?莫非世子是害怕了”

才刚说完,这个小侍卫的头就被狠狠拍了一下,后边的小侍卫二说:“世子哪里怕了,你不要胡说”

这时的黄少天哪管得到他们,眼睛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享月楼的门口。突然,他抓着身旁的一个侍卫,将其推了出去,“你,你,快点去里边看看”

侍卫一个不慎被推倒了在地上,盯着门口的黄少天许久未看到侍卫身影,回过头来看,却看到那个侍卫以一种“我见犹怜”的姿态半躺在地上,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看着黄少天。

黄少天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,踹了一脚地上的侍卫,“你这是干嘛呢?叫你去就快去,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吗?”

小侍卫突然抱住黄少天的大腿,“世子,这地方我一次都没来过,我爹说女人如老虎,我怕”

黄少天气呼呼地将小侍卫推开,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指着小侍卫说:“你没来过难道我就来过吗?叫你去就快去,磨磨唧唧的比个女人还不如”

身后的小侍卫们在捂着嘴偷笑,看着这个小侍卫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那扇红彤彤的门前。门两边站着两个粗壮的男人,小侍卫站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,瞅瞅里边又瞅瞅外边,外边是烈日炎炎无精打采的世界,而里边却是红红火火的花花世界,到处都是着薄纱衣服的漂亮姑娘,小侍卫傻里傻气地笑着,里边的姑娘在朝他招手,雪白的香肩都露了一大半,但小侍卫却猛然抖了个哆嗦,他想起他爹的话来“女人是老虎”。如花般的姑娘仍在甩着玉手,吓得小侍卫一溜烟地跑到黄少天身边。

“怎么样?怎么样?”黄少天急切地摇着小侍卫的肩,“看清了吗?里边是个什么情况?”

小侍卫红着脸,口中嗡嗡响到,“看清了,里边姑娘很漂亮,穿得也……也……少”

黄少天放开小侍卫,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,“瞧你这没出息的样,你,再去瞧瞧”,他指着侍卫一说。

侍卫一顿时愣住了,他没想到会轮到他,原本想着这种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他的,但却轮到他了,瞪了眼偷笑的侍卫二,侍卫一视死如归的走到享月楼门前。门边两个门神似的男人哼了一声,侍卫一抖了一下,男人们又哼了一声,侍卫一又忍不住抖了一下,他小心翼翼朝门里瞄了一眼,看到个衣衫半露的姑娘也在看着他,那姑娘拿着一把绣着美人图的扇子。

突然,门内出来两个人,抬着一块长方形的木牌,侍卫一退了几个台阶后看着,木牌上写着:今夜要进行赏花大赛,有兴者可用银钱竞猜,赢家可得花魁相伴一夜。底端还附上一行小字:价高者得。

侍卫一禁不住那两个男人的哼哼声,缩着脖子就走了回去。

到黄少天面前,侍卫一便一一据实说了,还特地强调那四个字:价高者得。剩下几个侍卫听了,纷纷摸向腰间的钱袋子,也不知身上带的钱够不够,可不能让他们的世子落别人一头。

侍卫一凑到侍卫二跟前,“万一钱不够可怎么办?平时老爷管得紧,这些钱都是我们省吃俭用存下来的,要是还不够,咱世子的脸可往哪搁”

顶机灵的小侍卫也凑过来,“放心吧,世子顶多就是凑个热闹,哪会真的做出那种一掷千金的事来,况且,”小侍卫瞧了瞧左右,又继续说:“其实夫人在世子的衣服里边缝了几张急用的银票”

几个侍卫了悟的“哦~”了一声,回过头来却看到他们的世子已经带着那个“我见犹怜”的小侍卫走到了享月楼门前。

三人你看我我看你,纷纷跟了上去,他们的世子啊,可真是让人不省心。

黄少天率先踏进了门内,目不斜视地从衣衫半露的女子身边走了过去。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,不知从哪个屏风后出来,站在黄少天的面前。

“小公子可是来喝酒的?”

黄少天点头。

“小公子可有想见的人?”

黄少天摇头。

黄少天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,又听得路过的那些姑娘喊“妈妈”,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,说:“你们那个赏什么花大赛什么时候开始”

说话间,顶机灵的小侍卫已经从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妈妈的手上,妈妈笑了笑说:“还早呢,起码还得等上两个时辰,不如小公子先随奴家到楼上花间坐坐,待时辰到了,再请公子如何?”

黄少天点点头,跟着妈妈上了二楼,楼上房间装色相同,唯有门上的刻字不一,以什么“竹菊梅兰,风花雪月”来区别,黄少天看也没看便跟着妈妈进了朝内的一间,其他侍卫也是随黄少天一般,作个睁眼瞎子,唯有顶机灵的小侍卫抬头看了一眼,原来此间唤作“菊”。

房内装扮倒是浅淡了一些,不再像个猴子屁股似的,妈妈领着黄少天来到中间的大圆桌边上,唤丫鬟们端几壶好酒来,又问需不需要几个姑娘来陪陪,黄少天摆摆手,说是有需要再说,就这么先吧。

妈妈掩门退下,黄少天看了一圈屋内的陈设,桌后摆着块大大的屏风,屏风由轻纱制成,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床上朱红色的轻纱幔子,离床不远处立着个雕花的窗子,窗边飘着杏色的轻纱,窗下摆了张木桌,木桌上放着一个绘着美人的瓷瓶,瓷瓶内插着一束红颜色的小菊花。

黄少天与小侍卫们坐下等酒菜,不多时,几个端了酒菜的丫鬟们便扣门走了进来,布好酒菜后又退了下去。

黄少天惆怅地给自己倒了杯酒,酒味有点呛人。

小侍卫们急忙拦住黄少天,“世子,这可是酒”

黄少天觑了一眼,“我知道啊”

小侍卫们又说:“不然,咱喝点茶吧”

黄少天敲了一下近手边那个“我见犹怜”小侍卫的头,“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,酒怎么了,不敢喝就一边去”

“我见犹怜”的小侍卫颇为委屈的低着头,“可是老爷说过不准世子沾酒,世子忘了吗?上次你不小心喝醉酒闹的笑话吗?还被老爷扣了一个月的月钱”

黄少天有点犹豫了,说到他上次喝酒闹的笑话,“闹……闹了什么?”他怎么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呢?

侍卫一朝顶机灵的小侍卫挤眉弄眼,黄少天直接拿筷子敲他头,“这又是怎么了,脸是抽了?”

黄少天看着他们几个似受了欺负的样,就气不打一处来,“说啊,我闹什么了,不会是亲了哪家的小姑娘吧?”看着这几个面似菜色的脸,黄少天试探地问着。

侍卫二菜色的脸似刷了一层猪血,唯唯诺诺的开口,“世子没……没闹什么?”

“没闹什么?那你们摆出这副鬼样子是要给谁看,快点说,不然下次不带你们出来玩了”

侍卫一咬咬牙,闭起了眼睛,在桌子底下踢了顶机灵的小侍卫一脚。

顶机灵的小侍卫正准备给自己夹一筷子菜来尝尝,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,踢得手一抖,夹起的菜便一瞬间松了筷,掉到黄少天的酒杯里。

黄少天看看面前的酒杯,又看看石雕似拿着筷子的小侍卫,“你说,不然我今晚就灌死你”

顶机灵的小侍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,平常都是他“算计”这几个傻瓜蛋,怎么今日偏偏换过来被他们算计了,小侍卫干笑着将筷子收回来,“世子那日也没闹什么,只是喝晕了头,打……打了别人”

“打了别人?什么玩意儿?”黄少天看向他们四人,要真是打架,那他怎么会被扣了一个月的月钱,“开什么玩笑,是不是想尝尝这杯酒啊”

看着黄少天将拿杯泡了菜溢满了油的酒推了过来,顶机灵的小侍卫猛咽了口水,“我说了,世子可不要生气”

黄少天点点头,重新倒了杯酒。

看着其他几个纷纷闭起了眼睛,面上一副视死若归的样,顶机灵的小侍卫尽量平静地开口,“世子的确是……是亲……亲了……人”

小侍卫语闭,看着黄少天猛灌了一杯酒,他不知道这次他们的世子是否还会……还会发酒疯,亲人,唉~真是愁死个人了,小侍卫也闭起了眼睛。

这杯酒喝得有点猛,黄少天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,面色烧红,“你说什么?我亲人了?亲……亲了哪家的小姑娘”

见黄少天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性的行为,侍卫一大着胆子开口,“亲了姑娘倒是好说,但世子亲的不是姑娘啊”

黄少天刚准备夹菜,听了这一句话,猛地将菜串了起来,“不是……不是姑娘,那是什么……什么意思?”

侍卫一叹息道,“世子亲的是位男子啊”,言罢看着黄少天,眼里尽是失望,也不怕被他的世子打。

惊得黄少天筷子都落到了地上,磕磕绊绊地说,“男……男的?是……是谁?”说到最后,声音竟小得蚊子叫一般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什么秘密。

侍卫二插话道,“不知道啊,没见过的,老爷将世子捆回去的时候,不是听到世子说什么‘夜’什么的,可能名字里有个‘夜’什么的吧”

恍恍惚惚的黄少天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,侍卫四人猛吸了一口气,互相挤眉弄眼地进行着交流,最终“我见犹怜”的小侍卫败下阵来,哭丧着脸,笑着说,“世子,别……别……喝了”

语罢,黄少天又灌了一杯。

“我见犹怜”小侍卫又开口,“世子,这真的不是茶,酒也不是这样喝的啊”

一句话到底,黄少天又灌了一杯,三魂没了七魄般呢喃,“我亲了人,亲了男人,我竟然亲了男人”

顶机灵的小侍卫也是没辙了,他犹犹豫豫地开口,“看样貌,那男子长得还不错”

黄少天幽怨地剜了一眼他,“难道我长得丑吗?”

再次举杯,黄少天已不知喝了第几杯酒,喝得头晕眼花,但他仍使劲保持清醒,喝到一半,他放下酒杯,“我……我出去……出去,那个方便一下,在这里……这里等我”,说罢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。

四个小侍卫们止不住的唉声叹气,看这个样子,回去又省不得一顿打了。

喝得晕头转向的黄少天勉强撑着墙摸去了茅房,回来的时候望着一模一样的房间,竟不知自己原先从哪间房里出来了,迷迷糊糊间似是听到了那几个侍卫的说话声从左手边这间传出来,黄少天推开门走进去,却没有看到人,可桌上也摆上了酒菜,那就说明这是有人的,只不过他们也和他一样去了茅房。

黄少天寻到凳子坐着,晕着眼给自己倒酒,嘟囔道,“这些小兔崽子,想去茅房又不同我一起,回来非得打他们一顿才行”

外边的声音不知为何异常的嘈杂,慌乱的脚步声一个追一个,黄少天歪着头看向门,忍不住“咦~”了一声,这门他明明没关住啊,怎么给关了,难道那几个小混蛋回来了,黄少天撑着眼皮看回屋内,并没有看到那几个小侍卫的身影,他勉强扫了一圈,却看到一位身穿深色衣裳的男子站在窗口处,而窗边桌台上描着美人的瓷瓶内的花束却变成了翠绿的竹枝。

一时之间,天旋地转。

待黄少天反应过来时已到了床上,身上还压着个男人,是那个站在窗边的男人。

男人用手捂着黄少天的嘴,双眼看着纱制屏风后的那扇门。

这是怎么了,黄少天用那浆糊似的脑袋思考着,压着他的这个男人有点重,压得他异常难受,黄少天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。门外嘈杂的脚步一时在那扇门后停了下来,黄少天“呜呜”叫了两声,身上的男人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依然侧耳听着外边的动作。

黄少天眨着迷了层薄纱似的眼,仍然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他又“呜呜”叫了两声。门外的人突然敲了几下那扇门,而压着他的这个男人竟浑身紧绷起来。

稀里糊涂的黄少天一时竟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手,那男人却如打了鸡血似的,掀开了被子罩在他们身上,而那男人也在这时亲了他,一遍遍,似要将他口内的空气抽净。

黄少天的发带突然被那男人用蛮力扯了下来,正要解外衫时,门却被从外破开,但身上的男人依然没有停止。

进来的似乎是一群汉子,见到朦胧薄纱后那“活色生香”的画面,嘿嘿笑着,随即又粗鲁的喊道,“他奶奶的,不是见了他走进这间房,怎么就不见了”

这时,压在黄少天身上的男人却突然起来,将黄少天抵到了墙边,又继续吻了起来,众人不竟倒抽一口气,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,纷纷站在门边。

正当众人看得起兴时,从屏风后飞来一把利剑,擦着肥头大耳的壮汉耳边而过,而后稳稳地插在了门框上,只听得床上那个男人沉声道,“诸位,如果还想活命的话……”

肥头大耳的壮汉摸着幸存的耳朵,看了眼那把剑,竟吓得跑了出去,众人不明所以,也看了那剑,只见那剑身上刻了一个“叶”字。

“竟然是‘君莫笑’”,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,众人听后纷纷跑了出去,还不忘带上了门。

被亲得迷糊的黄少天早已去会了周公,男人将他那半露的衣衫整好,整好之后,男人又把那散开的青丝绑好。待外边安静下来,男人抱着黄少天去了隔壁的“菊”之间。

四小侍卫们已将桌上的菜吃了个干净。

侍卫一说:“世子是不是掉茅坑了,这么久还没回来”

侍卫二答:“要不咱去找找吧?”

“我见犹怜”的小侍卫曰:“说不定世子又发了酒疯亲人去了”

顶机灵的小侍卫苦着脸,正要开口,门却开了。四人纷纷看着门口,一个身穿深色衣裳的男人,抱着他们的世子,而他们的世子已然睡了过去。

男人说:“走吧,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
语气平常得就像“回家吃饭吧”那样。

顶机灵的小侍卫唤妈妈来结账,几人将银子一算,还好,还剩得多,就算老爷再断一个月的月钱,仍然可以撑得过去。

四小侍卫走在男人的身后,望着男人的背影,竟觉得莫名的熟悉,似是在哪里见过。

侍卫一低声说:“这个男人像不像见过的?”

侍卫二猛点头,“但却不知在哪见过”

“我见犹怜”小侍卫答:“好像就前不久见过”

顶机灵的小侍卫无奈摇头,这分明就是世子上次醉酒时亲的那个男人。

男人抱着黄少天从偏门进去,几人像贼似的摸回黄少天的屋子。

四小侍卫怀着忐忑的心情守在门口,那个男人说有些要紧话要对他们的世子说。顶机灵的小侍卫望着头顶青茫茫的天空,这个什么该死的赏花大赛还没看到呢,就搞出了这么一出事来。

男人看着黄少天的睡颜,突然亲了亲他的嘴角,吻了下他的额头,“黄少天,你会不会来找我,会的吧,我等你,等你来找我的时候,我就告诉你名字”

男人在黄少天的手心一笔一划地画了个“叶”字,又在他枕边放了快玉佩,说:“山高水长,江湖路远,但我等你。”才从窗户掠了出去。

四小侍卫们实在是等得久,忍不住朝房里叫了几声,听不到回声后便推了门进去,可房里哪还有人,只有床上躺着的世子。

众人以为这件事算是过去了,可谁知第二天醒后的黄少天却突然嚷嚷着要出去行走江湖,吓得四小侍卫们纷纷抱住了黄少天的大腿,按他们目前的三脚猫功夫,出去闯荡江湖岂不是只有被打的份。

侍卫一问:“世子是不是喝糊涂了?”

侍卫二问:“世子是不是还没睡醒?”

“我见犹怜”小侍卫问:“世子是不是怕被老爷打,所以才想跑出去?”

顶机灵的小侍卫不说话,他觉得八成是因为昨天那个男人。

黄少天摸着怀中那块刻了“叶”字的玉佩,说:“男儿志在四方,本世子岂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蹉跎岁月“

他甩开四小侍卫,昂首挺胸地去了他母亲的房间。

他母亲的房间门正开着,里边的人正说着话,是一个青青脆脆的孩童声音。哦,原来是他那五岁的弟弟,他听到他那五岁的弟弟提到了“哥哥”,于是静静地听起了墙角。

弟弟说:“娘亲也太宠着哥哥了,会把哥哥宠坏的”

小样,竟学会告状了,以后有好吃不留给你了,黄少天想。

母亲说:“可是娘也宠你啊”

弟弟委屈道:“可是,可是,麟儿想让娘亲多宠一点我”

年纪小小,倒学会争风吃醋了,黄少天不屑的想。

母亲说:“你和哥哥都是娘亲的好儿子,两个都宠“

随之小小的沉默后,他母亲又说:“这也怪娘,在你哥哥两岁的时候,带他出去玩时,不小心磕到了哥哥的头,当时请了神医看了大半个月才勉强转好,可神医走的时候却说,头虽然治好了,但脑袋却是难说,怕是以后要变个傻子之类的,所以啊,娘亲要一直护着哥哥,防着他再碰到脑袋,到时候就算神仙下凡,也救不了你哥哥这个傻子了,所以,麟儿要答应娘,以后要护着哥哥,千万不要让他磕到脑袋好吗?”

五岁的孩子哪里会往深处想,点着头道:“会的,麟儿一定不会再让哥哥磕到脑袋的”

母亲说:“爹爹不是要看麟儿写的字,快去书房找爹爹吧,娘亲去给你蒸糕吃”

弟弟欢快地应了,蹦蹦跳跳地走了。

黄少天抽着嘴角也准备转身,谁知他母亲却突然说:“去哪啊,臭小子,还不快进来”

黄少天不情不愿地走进去,“娘,原来我磕过脑袋啊”

他母亲端起桌上半温的茶水,饮了一口,方道:“骗你弟弟的,你也信,该不会真是个傻子吧”

“弟弟还那么小,娘也舍得骗,不怕他以后知道吗?”

“怕什么”,他母亲不以为然的说:“这是有什么事吗?难不成又闯祸了?”

黄少天突然拍了拍胸膛,道:“娘,您常说‘男儿志在四方’,少天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,岂能在此小小的一方天地里苟活,娘,孩儿要出去闯荡江湖”

母亲笑着说:“就你?闯荡江湖?果然和你爹年轻时一个样,你若想去也行,只要将外面那棵树上最顶端的叶子给我摘下来,我就同意你去,如何?“

黄少天抬头看着屋外那棵比他爹还老,比不知多少个他还高的树。

他母亲说:“你努力吧,我去厨房给你弟弟做糕”

等他母亲端着糕回来后,正好他弟弟也牵着他爹的手过来,看到黄少天正在爬树,他爹问:“这是怎么了?学起猴子来了?“

他娘说答:“说是要摘最顶顶的叶子下来给我”

他爹又问:“脑袋磕坏了?”

他弟弟咬着糕,却也不忘插话道:“娘亲,哥哥不会真的变成傻子了吧”

爬到五分之一的黄少天突然掉了下来,他拍拍屁股,又继续爬。他弟弟捧着块糕,一路小跑过来,说:“哥哥,先吃块糕吧,吃完了才有力气爬“

黄少天十分感动于弟弟的体贴,却听到他爹说:“果真磕坏脑袋了?”

听到爹爹这么说,五岁的小弟弟突然皱着张小脸,快要哭出来似的。

他娘说:“哪会,我倒想他磕坏了脑袋,年纪大了,翅膀硬了呗”

他爹倒是笑了,似乎十分赞同,“是啊,总不能一辈子靠着父母吧,孩子大了总是要出去闯一闯的”

他娘颇为无奈地说:“你们这一个个的,我是懒得管你们,麟儿,随娘去走走”

五岁的小弟弟三步一回头,看着树底下的哥哥,他不想哥哥变成傻子,他还想哥哥带他一起玩。

黄少天静静地站在树底下,等着他爹的训话。

他爹慢悠悠地开口,“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满是这个想法,所以爹理解,听你娘的意思,似乎是要你摘到最上头的叶子才同意你去?”

黄少天点头。

他爹继续说:“年轻人啊,要懂得变通,说是要你摘最顶端的叶子,但最顶端的叶子谁见过长什么样?你娘要用最顶端的叶子来做什么?所以,有些时候,不要管别人说些什么,你只要摘自己满意的叶子就好,毕竟谁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最顶端的叶子,但只要是你心目中那最顶端的叶子就行。”

他爹饮了口茶,又继续道:“走的时候记得跟弟弟好好说一下,免得他胡思乱想,还有,不要一声不吭就跑,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自己,不要让你娘担心。“

黄少天一言不发的点头。

他爹站了起来,走到他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说:“长大了啊,长大了啊,今晚难得,爹亲自下厨,给你烧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”

黄少天最爱吃他爹烧的糖醋排骨,每逢他生辰时,他爹都会给他烧糖醋排骨,但如今,距他生辰还有些日子,黄少天扭过头,闷声答了个好。

“大人了啊,可不要哭哭啼啼的”

他爹离开了,黄少天望着他爹的背影,似乎见到小时候的自己,笑着趴在他爹背上。他抬起头,看着这一树耀眼的绿叶,接着从中摘了片他认为最好令他最满意的叶子,放在了怀中。他爹说得对,谁也不知道最顶端的叶子到底是个什么样,也没人知道好不好,所以只要找到自己满意的叶子便好。而那个男人,那个姓叶的男人,黄少天摸着怀中的玉佩,他发誓,他一定会找到的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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